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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右派司令”吴开斌

日期:1957-7-22 作者:[待确定]

原为一丘貉,不见亦倾心

4月中旬的某天下午,武汉大学一个学生在饭厅的信架上取下一封笔迹陌生的信件。信封上写着“北京中国人民大学林寄”。和他同行的一个学生问:“是谁寄来的?”收信人也很困惑,是谁呢?他心里一动,答道:“是不是林希翎?”收信人激动而匆忙地撕开了信件,里面除了一本“文件”外,还附有一封字迹潦草的信:

“开斌同志:

……我于一个偶然的机会听人谈起武大有你这么一个学生,你的许多见解和我是一致的,因此我很想认识你,故冒失地寄给你这封信,并寄上一本我的控诉书……我自己不是正统派、御用文人,而是激进分子……这个学期我就要毕业了,毕业后我想去当一名律师或记者。 林希翎”

附笔说:“来信请寄北京西郊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四年级。希望你来信详细地谈谈你自己。”

是的,这封信果然就是那位“大名鼎鼎”的“害群之马”——北京人民大学学生林希翎(程海果)写的。而收信人,是武大中文系三年级学生,组织“火焰报”、领导武大学生中的右派分子向党猖狂进攻,被武大同学称做“右派司令”的吴开斌。吴开斌当天晚上就写了回信,以后,他们之间就发生了频繁的通讯联系,互相介绍自己的思想、观点、出身、历史,互寄照片,互通情况。林希翎还把她偷来的秘密文件和一些反动刊物寄给吴开斌看,吴也向林汇报武大右派分子活动的情况。吴开斌对他的朋友说:“林希翎是女同志中间的英雄,只要想到现在北京的林,我就有了力量。”

这两个从未见过一面的“志同道合”的右派分子,就这样一拍即合,成了“天涯知己”,“相见恨晚”。最近,林希翎还有信来,和吴开斌订攻守同盟。

事非偶然

吴开斌能够被林希翎所赏识,成为坚决向党向社会主义进攻的右派分子,是决非偶然的。他原来出生在一个国民党官吏的家庭,从小就想“出人头地”,“自命不凡”,想当“大人物”,崇拜蒋介石;后来,受了储安平办的“观察”杂志的影响,又非常向往资本主义的政治制度。可是,他的“伟大抱负”还未实现,全国就解放,他的幻想也破灭了。他从阶级感情上感觉到新社会没有他施展“抱负”的余地,“早上一杯牛奶、咖啡真过瘾”的少爷时代过去了,共产党是他的“对头”人。所以,他在中学读书时就坚决主张“一切党团退出学校”,想方设法去打击团在学校里的威信,带头反对军事代表。等到他父亲因为拒不交代反动历史和贪污煤油被捕,病死狱中后,他对革命更仇视,感到自己前途“暗淡无光”。后来他离开学校投入了长沙新华书店。但是,“以全国或全世界英才相比美”。目空一切的吴开斌,不久就发觉那里又非他理想的“出头”之地,而感到“没有想到竟落到这步田地”,于是工作消极起来,“一杯茶,看看报,盖章拿钱”。因为工作消极和包庇贪污分子,他自己也有贪污嫌疑,三反中受到了同志们的批评,他对新华书店的领导就刻骨地仇恨起来,背地里骂他们是“老爷”、“阿斗”、“狗头”,咬牙切齿。吴开斌就是怀着这样“不平”的心情,在1954年考进了武汉大学中文系。

“思欲席卷天下”

吴开斌的野心是很大的,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“旷野远大,思欲席卷天下”,在长沙新华书店时他总不得“人缘”的境遇,使他深深地得了教训。他到武大中文系以后,就极力装得老实,要求“进步”,并且申请入团。他曾给他一个“密友”的信中自供这时的策略说:“我在此极力改变旧作风,团结关系颇好,平常亦不多言,但必要之话仍不避免,如此,或能避免以前境遇。……因此,别人见我亦平易。”但是,对这个伪装的狐狸,中文系三年级的同学对他是有警惕的,这个自以为“别人见我亦平易”的人,在同学的眼中看来,却是“思想深沉、莫测高深”,“对生活冰冷”,“庸俗圆滑”的神秘人物。因此,大家是“敬鬼神而远之”。但是,吴开斌的思想是“旷野远大”,善于窥测时机的,他在那里一步一步的“争取人”,“团结人”,一点一点的散布他的反动思想观点,逐步扩大阵地。对于不同的人,采取了不同的办法拉拢。首先,他看中了和他气味相投,对党不满,自认为政治上不得志,在人面前又不随便暴露自己真实思想的姚中琦,把他看做密友。后来又罗致了个人自由主义极端严重、有反党情绪的李正宇。不久他发现方雨晴情绪消极悲观,从关心生活入手,把方雨晴也俘虏了。

思想放毒

吴开斌从他的阶级本能上,又发现情绪偏激,个人自由主义严重,向往极端民主,而又缺乏社会经验的卢斯飞、刘业超是很好的争取对象。于是乘他们犯了错误、在团内受了批评、满腹牢骚的时候,对他们表示“同情”,恭维他们的“才华”。在取得了对方的好感后,他对卢斯飞说:“你年纪轻、幼稚,不了解在我们这个社会、有棱角有才干的青年,埋没的不只一个。”“在学校里有威信的不是党团员,是有学问的人。”劝他们多读“世说新语”,老庄哲学,学习“和光同尘”(“混世”之意),“吃吃喝喝,找个爱人结婚是首要的”。匈牙利事件以后,性情急躁偏激的刘业超想不通,去请教吴开斌。吴开斌说:“上帝给你的脑袋,是给你思考的。”刘业超问在社会主义国家为什么还有缺点?吴开斌阴险地暗示说:“你太年轻,看多了就好了”,“天下的乌鸦是一般黑。”吴开斌经常说:“要注意分清什么是真社会主义,假社会主义,我们的社会已经非常危险,搞得不好就会垮台。”“党的政策是英明的,但地方没有很好执行。”使刘业超们觉得,要很好执行党的政策,一定要反对武大的党组织才行。吴开斌又以“独立思想”,“敢作敢为”,“做一个有棱角的青年不做应声虫”为幌子,鼓励他们去怀疑和反对马列主义,发牢骚,不问政治、不满现实,不受组织约束。从道德品质上向刘业超放毒:“所有的道德都是假的,道德不过是一个概念罢了,有名望的人都不受它的约束,不要太傻了。”而吴开斌本人,确实是一个欣羡资产阶级的糜烂生活,和有夫之妇恋爱,到处追求女人,后悔晚生了几年没有尝过妓院的味道的“浪子”。在吴开斌的眼中,“人都是自私自利的”,他甚至对他最好的朋友也玩两面派。当一次李正宇对吴开斌说姚中琦是“市侩”的时候,吴开斌却说:“你今天才知道吗?他就是‘高若纳’(宋朝文人欧阳修笔下所刻画的一个虚伪卑鄙的典型人物)。”

这样,弄得原来生气勃勃的刘业超,无端对现实不满,对人生厌倦起来,失掉了生活的兴趣。年纪轻轻的卢斯飞无病呻吟,躺在床上,唉声叹气。以为自己“才华盖世”,“生不逢辰”,在这个“平凡的社会”里,他们这样的有“不平凡”的人没有施展之处。以为过去象作梦一样,自从遇到吴开斌,才有了自己的思想。那些拥护社会主义的人,在他们看来,都是“教条主义者”,“木瓜脑袋”,“庸俗社会学”。苏共二十次代表大会以后,吴开斌们以“反对个人崇拜”为名,决定“209号寝室里不许挂革命领袖象,要挂,可以把爱人的象挂起来”。

就是这样,吴开斌逐渐地把这些“小资产阶级”一个一个俘虏了过去。吴开斌居住的209号房间挂上“独立思考”的招牌,成了武大著名的“自由市场”,室内经常发表着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论,谈论着醇酒美人。今年元旦,他们甚至在大门上贴了“难得胡涂”的横联。从209号房间里,每天散发出大量资产阶级腐朽的尸臭,毒害着中三班同学的灵魂。邪气上升,正气下降。到后来,中三班的团支部要召开一个会议,选举一个团的干部,也千难万难。

一心以为鸿鹄将至

但是,吴开斌知道,时机不成熟,过早的发表意见,是于己不利的。他在写给一个密友的信上就说过:“自己要少发表意见,以群众意见为意见,这样纵使错了,与你关系不大”,所以,那一段时间他的真正的意见深藏不露,只是在少数他以为靠得住的人中间流传。但他随时也在窥测方向。所以等到匈牙利事件发生,今年4月份武大组织政治学习后,他就组织已被他俘虏的小集团内的人物,以“百家争鸣”“独立思考”作幌子,在讨论会上,大发反党反社会主义和反苏的谬论,后来哲学系和中文系三年级一起讨论,他又以“枪口一致对外”为号召,拖了中三大多数的学生跟着他们跑。

党提出了在全党开展整风的决议后,右派分子向党展开了进攻,吴开斌以为时机已至,他估计形势说:“这次运动可以看出来,除非是思想非常僵化的人,都是会跟我们走的。”他每天到图书馆看“文汇报”、“光明日报”回来,就唉声叹气,说:“缺点怎么这样多啊!”“唉唉,真是天下老鸦一般黑!”他以为共产党站不住了。当他看见在武大时机成熟以后,立即站了出来,组织“火焰报”,自己当了学生中的右派分子的“司令”。当右派分子向党进攻最猖獗的时候,吴开斌的小娄罗李正宇得意洋洋地说:“先行者在最初总是少数,现在总算把他们教育过来了,大家都跟我们走了。”吴开斌也得意忘形地说:“过去在联共党史上学了策略基础,总算没有白学,这次得到充实了。”“鸣放才几天,从徐懋庸起培养的大大小小三害分子(按:他这里指的是党团员积极分子)连根拔掉,一齐倒台。”

算盘又打错了

可是,这次吴开斌又估计错了,共产党不但没有垮下去,反而站得更稳了。经过这次反右派斗争,社会主义的阵地也更坚强了。而吴开斌们这一小撮右派分子呢,却碰得头破血流,他数载辛苦经营的反党小集团,也土崩瓦解,连他最亲信的朋友姚中琦,也要与他“划清界限”,分道扬镳了。

(原载1957年7月22日“长江日报”)

来源:《反右派通讯选辑》,湖北人民出版社,一九五七年武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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